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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里的红色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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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父爱重如山
□ 武二征
我的父亲今年75岁,和母亲一起住在小妹家,日常负责接送一对上幼儿园的小外孙,周末则领着他们探索附近的博物馆或公园,拓宽视野。
父亲喜欢下象棋,每天早晨送了小外孙,和母亲在附近菜场买了菜,就由母亲一个人提着回去准备午饭,父亲便在小区楼下静候棋友,偶尔溜达归来,只见棋牌桌前已围得水泄不通,他只好踮脚探头,尽力挤入人群。两个人下棋,看的人最是着急,完全没有观棋不语的大家风范,都是激情点评家、指导家,甚至于几方争得面红耳赤,难得的是执棋的人能悠然落子。有一次我上班路过,喊了好几声,下棋的父亲置若罔闻,完全沉浸在楚河汉界胶着的战局里,我由衷地感到钦佩。周围人指指点点,恨不能亲自上阵,我不禁好奇,下棋之人如何在如此嘈杂中思考?当年有毛主席在闹市读书,今有父亲在“重重包围下步步将军”,那一刻,在思维敏捷却自觉“耳聋”的父亲身上,专注有了具象,原来唯有热爱!
沃克森夏安纳曾说:“五十岁时,你开始厌倦世界;六十岁时,却是世界厌倦了你。”父亲说:“我怕孩子们讨厌,等你们老了就明白了。”父亲不止一次地说过等小外孙不用接送了就和母亲回老家村里住,父亲说:“人老了,生活习惯和年轻人越来越不合拍了,不能给你们添麻烦。”说这话时,父亲正在厨房里蒸面皮,热气腾腾的锅灶,一张张薄而筋的面皮勾着我们的馋虫“快吃,先吃一张,新出锅的热面皮和凉透的筋道完全是两个味,家里做得干净,想吃了就来,少点外卖。”好吧,原本是准备带父亲下馆子吃大餐的,一家人不用做饭,不用洗碗,聚一起好好唠一唠。父亲说:“人老了,要自觉。”父亲将经历过的坎坷道路和艰难时光深埋心底,对我们展现出无尽的宽容与理解,细心周到地为我们规划一切,却从不轻易言爱,他甘愿默默为我们奉献一生,唯一牵挂的就是我们的幸福。
父亲也许真的老了,曾经山一般的威严在小辈们的软糯撒娇前全无踪迹,最小的外孙每次理完发就摸着自己的小光头“我和姥爷一样啊,我是小姥爷了”,说完还一定得爬背上摸摸父亲的光头,那时候的父亲最是开心,举着小外孙骑脖子上一定要在客厅阳台地转好几圈,大姐说“爸妈就是嘴硬心软,一辈子看孩子,看了我们姊妹4个,结果孙子外孙一看20多年,9个小辈一个一个地看,直到现在依旧在帮衬着我们。 ”
从小到大都没有和父亲的亲密记忆,我们都近半百了,父亲竟然开始叫我们姊妹们宝贝了,和孙子外孙一个称呼“宝贝们自己去吃吧,该吃吃,该玩玩,别管我,我吃碗面条,睡个午觉,再到院子里下下棋,日子好着呢。”每次团聚,父亲总要做好多吃食给我们,大姐爱吃的发糕,弟媳妇喜欢的羊肉馅,大外孙爱吃的素丸子……一份一份地打包好,父亲就自顾自迷糊去了,中午眯一会,下午下棋,无所谓输赢,能参与就高兴。
父亲日渐苍老,背也愈发佝偻,老友们叫着“骐骐姥爷,眼看赢了,咋不下了”,父亲说“你来接吧,幼儿园该放学了,我得去排队。”父亲虽不会使用智能手机,但他的生物钟却精准得像幼儿园的放学铃,因为答应了小外孙每天要第一个去接他,父亲总是早早地排在队伍的最前面,小外孙在幼儿园里骄傲得很,句句不离姥爷“我姥爷肯定是第一,我姥爷小时候当过兵,说话算话,我姥爷还厉害,讲的故事比博物馆的姐姐讲的都好听!”“我姥爷下棋是院子里最牛的!”“我姥爷做的饭可好吃呢,你看我的圆肚肚,都是姥爷喂起来的……”从小到大,父亲说的话大多让人不太中听,我们总是跟母亲更近一些,但从自己的孩子到孩子的孩子,父亲的爱永远是做的比说的多。有父亲在,后背就一直有依靠。
高尔基说:父爱是一部震撼心灵的巨著,读懂了它,你也就读懂了整个人生!岁月将父亲雕刻成一位老人,而他,满心挂念的始终是子女们的一举一动。落叶无痕,父爱无声,父母之恩,怎么感谢都不够。这个父亲节,说一声:“爸爸,您辛苦了,我们永远爱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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