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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秋
李泽坤
  秋天来了,我们会是怎样的心情,是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闲情逸致;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旷达壮阔;是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的淡淡忧思。总而言之,秋天,是一个有色彩的季节。
  宽阔的河面映着夕阳金色的光,盛夏的深郁渐渐消退。无需在意秋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将在什么时候结束,季节的交替没有明显时间界限,每一段时间都延续着另一段时间的开始和结束。二十四节气中,有夏至,有冬至,就是没有春至和秋至,春秋两季是变化无常的季节,如同黎明与黄昏,春秋是转变的阶段,就像白天夜晚,夜晚白天,慢慢地,逐渐地消失。理查德·杰弗里斯对于秋曾经有这样的描写:夏日的残温剩暑,可以播散到日子渐短的秋季,只有在日历上,才有截然不同的区别……置身空水澄鲜一色秋,追寻玓瓅酡红。
  秋光令人沉醉,这道光里已经承载了太多故事,平静而浓郁,无数段行走的时间,都被秋光照亮在记忆的长河中。或是钴蓝天空映衬下的临沂校园,火红的栾花灯笼照亮的青春;或是雨后泛着湿润气息的北京胡同,金黄色的银杏树叶带来的憧憬;或是此刻正在痴痴回味沙枣涩甜的自己,不自觉地将某些个零散片段串联了起来。希梅内斯说得没错,果真“灵魂随着这样的季节自己可以反省,”就这样漫步在田间,感受着无限宽阔的胸怀,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是包容一切后的愉悦。
  从城市里跳脱出来,从心认识自己与大地和气候的有机联系。呼吸入肺的空气都传递着秋日的气息——日渐醇厚的稻香、迁徙鸟儿和湖面泛起的涟漪,而岸边的草木依然在努力地进行光合作用,以此孕育着交换的能量。熟读了自然之书的约翰·巴勒斯说,“一个人所置身的风景会随着时间成为自我的边疆,他把自我广泛地播种在风景之中,风景反射出他的情绪和感觉,如果人们读懂这大自然的预兆,今天是明天的起源。”其实,风景和自我之间是相互渗透的,生命的本质是永恒。
  眼前的卷积云,像微风吹过水面引起的鳞波,穿透大气的光,让人浮想联翩。外在的风景投射进内心,恰会激发出一些出乎意料的知觉,自己不再是生活的旁观者,而是敏感的参与者,在“闪烁无定”的随意中,都布满着生命的气息和痕迹。这就像是一首朴素坚实的诗歌,读起来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矫揉造作,反而有一种平淡的深意,耐人寻味。
  不知从某一个秋天起,开始喜欢收集叶片与花瓣,轻轻夹在书页里,让芬芳浸透其中,用它们的语言诠释世界,思考着另一片叶子应该也在差不多的时间掉落在了什么地方,预示着轮回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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