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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时光
一畦菜园
张欣
  “田彼南山,污秽不治。种一顷豆,落而为萁。人生行乐耳,须富贵何时。” 
  东北老家的菜园,承载了太多我记忆中的快乐。农村俗语“春初早韭,秋末晚菘。”就是在说最美味的东西,莫过于春初的韭菜和秋末的白菜。
  北方的四月春寒料峭,母亲却早早地在菜园里扣下大棚,里面的春韭正准备发芽。说是“大棚”其实不过一米见方,但这就足够了。每天放学扔下书包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去看韭菜,等着它快快破土而出,我在心里也跟着它们一起使劲。等到第一盘鲜嫩的韭菜炒笨鸡蛋被端上桌,味道别提有多鲜美了,唯有爱和美食不可辜负,这么说的确没错。
  夏日炎炎,我希望日头再大点,因为光照充足,香瓜才甜。东北香瓜非常有讲究,它不同于新疆哈密瓜的皮厚蜜甜,东北香瓜重在一个“香”字,隔着几根垄就能闻到瓜香。熟透的瓜,口感沙软,中间的瓜籽连着肥厚的丝绦让人忍不住一起下肚,夏日里的香瓜,是家家户户消暑的上品。瓜要长得好,土壤肥沃是关键,整个菜园里最好的地才能用作香瓜的种植,浇上井水,再掐尖,精心栽培,成熟后的瓜格外香甜!因为倾注了汗水和希望还有漫长的等待。
  秋天的第一枚沙果坠落,家里忙碌的晒果脯行动也开始了。菜园里的果树屈指可数,李子树却不受待见,饱满硕大的果子入口酸涩,无人青睐。只有这棵沙果树,经过三季的孕育,树枝上满是硕大诱人的果子,别看同是一棵果树上的果子,味道却相差甚远,树尖上的沙果早已橙黄透亮,俗称“透亮呗儿”,一口下去酸甜爽脆。而中段的鹅黄果子口感绵沙,下段的则青黄酸涩。
  一场秋雨过后,我手脚麻利地匍匐在树下捡拾沙果,跌落的果子有轻伤也不怕,用刀削去四面,用线穿成长串,系个结。这时旁边的孩子早已忍不住抢去挂于胸前,像极了西游记里的沙和尚,惹得大家笑声连连。菜园里收拾妥当,就看那红瓦、白墙的屋檐下鲜红的辣椒串、碧绿的豆角串、酱紫的茄子串,还有暖黄的沙果串,鲜艳夺目。
  冬天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地飘下,小菜园终于能得到休整。大雪为它盖上厚厚的棉被,只有寒冬,它才能沉沉地睡去,为了明年的春天再度出发。寒地黑土之上,忙碌了一年的农民终于也能像他们脚下的土地一样,停下来喘口气。杀年猪、剪春花、织毛衣、做棉裤,在东北的热炕头上,人们兴致盎然地聊着天、打扑克、嗑瓜子。他们笑着、闹着,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念兹在兹的小菜园,难忘的不仅是果蔬香,更是对故土的怀念。劳动的艰辛让我一餐一食感恩稼穑艰难,一丝一缕感念纺织不易,但让我更加感叹地是生长在那片土地之上的那群永远生机勃勃的人民。在艰辛的劳作中,他们将微苦、轻甜的日子酿成蜜、做成糖用以佐餐。他们深深的皱纹挂起真诚的微笑,用皲裂的手掌摩挲生活的坎坷。他们扎根一隅、安享一隅,在万丈红尘中认真且饶有兴致地去生活。他们,那风风火火的性格和蒸蒸日上的好日子,就如他们炕下灶火一样炙热浓烈。
  人生行乐耳,须富贵何时。幸福其实与物质并没有多大关系,一畦菜园尚能找到无穷尽的快乐,何况我们还有广阔的天地,心中笃定、内心充盈、日子可亲,幸福生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有漫长的等待。
  秋天的第一枚沙果坠落,家里忙碌的晒果脯行动也开始了。菜园里的果树屈指可数,李子树却不受待见,饱满硕大的果子入口酸涩,无人青睐。只有这棵沙果树,经过三季的孕育,树枝上满是硕大诱人的果子,别看同是一棵果树上的果子,味道却相差甚远,树尖上的沙果早已橙黄透亮,俗称“透亮呗儿”,一口下去酸甜爽脆。而中段的鹅黄果子口感绵沙,下段的则青黄酸涩。
  一场秋雨过后,我手脚麻利地匍匐在树下捡拾沙果,跌落的果子有轻伤也不怕,用刀削去四面,用线穿成长串,系个结。这时旁边的孩子早已忍不住抢去挂于胸前,像极了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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