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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时光
落叶
张寿森
这叛逆的叶,这生命的寂灭与轮回,这无涯之生的付出与感恩,都足以让它感化我们所有时间和地域的寒冷吧。我想起海莲·汉芙的《查令十字街84号》,如果可以,如果能够长久,我们的信札可以题名为《落叶集》。
我站在大树墨绿色的浓荫下抬头仰望,一动不动地等着空中那片小小的叶子落下来。
“落叶的蝶,似漫天泪,沉淀了谁的思念。”我看着这冷冽的风,轻轻摇动了冬天的铃,这枯黄的叶就像歌词里的一个个小小的音符,踩着一级级阶梯,轻轻地融入地母的怀抱。
我心里按捺不住地欣喜,拾起这片小小的叶子细细端详起来,企图从中发现冬天的秘密。大概南方人对于冬天都有一种特别的情怀,是关于雪,关于万里的红装素裹,关于寒冷中温暖的依偎。看着街道两旁招摇的两排翠绿,我突然觉得手里的这片枯叶也是难得的。这样任性离群地落下来,是厌倦了树梢上三个季节的夏,也想来过一过泥土里的冬吗?
但是冬天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呢?我不知道。我想此时南京的梧桐落叶,是否厚厚一叠,北国的浮松白雪,又在怎样四下无人的夜里簌簌而落?我记忆里的冬天是寒冷的,萧索的,只有夜里窗外呼呼的雪能给人带来一些纯白的想象,是关于次日清晨水缸里的冰,关于新年的红包,关于长大。
想寄一封远方的信,也寄给你这片偶然的叶,让你也看看这一叶落和岭南的冬。这叛逆的叶,这生命的寂灭与轮回,这无涯之生的付出与感恩,都足以让它感化我们所有时间和地域的寒冷吧。我想起海莲·汉芙的《查令十字街84号》,如果可以,如果能够长久,我们的信札可以题名为《落叶集》。
又一阵寒风袭来,穿透我的身体。举目四顾,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还是放下了这片叶,我想万象更迭本是自然常律,不该因个人情感的寄托而轻易改变它的归属。遇见已是美好,但相知亦难能可贵,我想这是我与它的缘分。无论如何,我也应该心存感激。
愿得伊人遥相寄,共诉此时落叶情。
他朝若是同淋雪,再续白首落叶集。
天气预报说明天又是新一轮的寒潮,天太冷了,我也不愿再出来了。
放下这片叶,我起身,又是一阵寒风迎面。头顶,另一片叶旋转着,朝着我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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