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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短情长
聂海岩
今天是你的生日。每每想起,没有在你出生时陪在你们娘俩身边,你的妈妈独自忍着剧痛迎接你来到这个世界,作为父亲没有听到你的第一次啼哭,这是我一生的遗憾。
你出生的消息是你爷爷通知我的。24年前的早上六点,传呼机收到消息:速回电话!爷爷告诉我你已出生,母子平安。我盘算着你怎么就不等等爸爸呢?立刻改签了原定次日上午的航班。挂了电话,开着80款老皇冠赶往机场,一路风驰电掣。这车是当年部队时我们团长的座驾,快20年了但动力依旧强劲。飞机一落地,又马不停蹄地乘的士奔向202医院。自知理亏,在医院附近买了束鲜花。怀胎十月,一朝分娩。记得上次相聚还是春节,你的妈妈挺着7个月的大肚子来深圳看我,这一别又是三月有余。
刚爬完楼梯,正赶上护士抱出来喂奶,确认是我便立刻递给我,接到怀中你就给我点颜色看——“胎宝”,你肯定是在责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在这个世界欢迎你。其实也不能全怪我,谁叫你比预产期提前了呢?当年项目技术管理人员少,我又是工程部长,技术和现场都要管,深圳河工程改造工期又紧,工程项目又在香港一侧,采用香港和大陆双标准,领导多次来项目督战,当时我们又是第一次涉足水工项目,爸爸也是压力很大。甚至于项目经理怕我在家待的时间长,直接按预产期给我订了回程机票。现在想想,也就是我们这帮人“5+2”“白+黑”,才能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建造出世界上最大的铁路、公路网,成为国际公认的“基建狂魔”。
这么多年的基建工作生涯,和家人聚少离多,去幼儿园接你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掰过来。建筑产品的固定性,意味着建设者的流动性,随着工作调动,你也跟着频繁转学。幼儿园从沈阳转到珠海,小学又从珠海转到了北京,小学就转了三次学校。当时你小升初最重要的分班考试,我居然记错了时间,连累你只能去普通班,好在通过你个人努力,半学期后如你所愿转入了实验班。你却说“因祸得福,认识了更多的同学和老师”我惊叹这么小的娃能用辩证的思维来看问题,也是深感欣慰。其实我内心还是很自责,毕竟普通班的学习氛围和师资方面在当时相比还是有差距。
中考,你凭借出色的发挥,进入了理想高中,你本想选择国际部或出国班,被我否了,我要求你必须读完高中。但是你的信念坚定,高中三年自学托福单词,积极备考。高一时,你成立了“钢的琴”影视社团,与小伙伴一起导演拍摄了12部微电影,其中6部拿了北京市海淀区一等奖,并作为新兴青年导演受邀参加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高三时,你收到了伦敦政经的录取书,又被我否了:“必须参加高考!”。直到你的高考成绩得到了国内和国外大学的双重认可后,我才接受了你的选择。
出国后,你用实际行动证明你的确没有逃避学业。大学四年,披星戴月,节衣缩食,多次获得“院长名单学者”“经济学荣誉学士”“统计学副学士”称号。
你即将踏入社会,我还记得你高中毕业留言引用林则徐的那句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你要坚持理想,不忘初心,向着你的规划,勇敢前行吧!家国兴旺,靠你们啦!
(聂海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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