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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
永远的圆明园
白澜
工匠 陈珺珺

  圆明园是中国历史上一颗象征东方美学的璀璨明珠,也是所有中国人意识里的一声遥远叹息。它因残缺而悲凉,因不幸而伟大。
  一个夏末初秋的午后,我踱步入园,小小的铁门内,就是承载了一个时代的耻辱、伤痛的那个园子了,我观察着四周,东门往里走是大片的草坪空地,仿佛是在刻意保留着空间,偶见几方石堆,似乎也在无声地提醒着人们,这里曾发生过一次浩劫。秋风扫过,然而有些繁华终究是停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之外。
  圆明园是满清皇室对美的极致想象,是艺术家在人间绘制的乌托邦蓝图,它集百景于一园内,将杭州西湖、苏州狮子林等江南景致完美复刻,更海纳百川,将欧式园林,西方建筑引入其中,是当之无愧的万园之园。一位外国作家这样描述圆明园,“请假设人类幻想的某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洞府,其外貌是神庙,是宫殿,那就是这座名园。”
  三百年前,扛着锄头的工匠来到西山脚下,他们为了生计领命建造这座皇家园林,在建成前,他们从未曾理解过这座园子的设计理念,不曾明白万方安和、武陵春色、水木明瑟、廓然大公这些文绉绉的景致之名,或许还在休息的间隙随口调侃着皇室的极尽奢靡,但建成后,他们也不由得发自内心爱上了这座本属于贵族皇权的园林,不仅是因为它凝聚着劳动人民的汗水结晶,更因为“美”是超越了一切阶级的存在,它是客观存在的,也是无法抵抗的。
  我想几乎每一位造访圆明园的游客都带着些凭吊历史的意味吧,纵使是西方的战火已然湮没了160年,但它也从未在那些崇尚美的人心中熄灭过。人们愤怒地控诉,悲痛地发问为何这样的悲剧会降临在圆明园中,又为何是由圆明园来承受我们这个民族所无法承受之伤。1861年,作家雨果在给巴特勒上校的信中写道:“有一天,两个强盗闯进了圆明园,一个洗劫,另一个放火。似乎得胜之后,便可以动手行窃了,两个胜利者,一个塞满了腰包,这是看得见的,另一个装满了箱箧。他们手挽着手,笑嘻嘻地回到了欧洲。将受到历史制裁的这两个强盗,一个叫法兰西,另一个叫英吉利。”然而讽刺的是,来自英吉利和法兰西的孽火烧毁了所有中国木结构的建筑,却没能将西洋楼完全烧毁,汉白玉石的残垣断壁伫立在那里,不知是作为历史的疤痕还是让人们管中窥豹的美丽证物,总之它代替了曾经辉煌一时的所有建筑群而成为了圆明园的象征和符号。
  圆明园之殇或许还在于它的厄运并未随着战争的结束而终结。挨过了1860年的“火劫”,又有1940年后平山填湖、毁园还耕的“土蚀”,它像是一位乱世佳人,任她如何千娇百媚,明艳动人,却终是躲不过生活的蹂躏,沦为了寻常妇人。我们无从探究那些试图打碎美好的人的内心,在英法联军朝着圆明园抛去第一支火把时,是否有一丝后悔闪过。但“美”绝不会止步于“形”,它四散在传说里,飞扬在想象中,因破碎而永恒,因悲剧而升华。
  随着万千思绪,我漫步到万花阵迷宫,这是一座乾隆时期的欧式迷宫,四尺高的雕花砖墙被分割成若干道迷阵,古时每逢中秋,皇帝坐在迷宫中心的高亭里,宫女们则手持黄色绸缎扎成的莲花灯,寻径飞跑,先到者便可领到皇帝的赏赐。如今,迷宫中只剩下络绎不绝的游客来回穿梭,我跟随着一个孩子的脚步好不容易到达了出口的亭子处,抬头亭子空空,却早已不见帝王的身影。我恍惚于此时,这破碎的园子该是一轮古典的月亮吧,我们感受到皎洁的月光,却总也无法跟随月光回到最初的起点,朝代更迭,人事纷纷,此刻的圆明园是永恒的,它的美也已然被见证过了,再也没人能将它带走了。工匠陈珺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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